学校快讯

  花开向阳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江门市福泉奥林匹克学校九4班  李靖妍

一

    舞池中央，灯光闪烁得眼睛发花，竟让人有些眩晕。人们被震耳欲聋的音乐支配着，如一个个没有内容的空壳，麻醉着、放纵着。

  向阳的手紧紧攥着，不住地颤抖，眼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水，酝酿着一阵狂风大浪。

    他走向大哥，掏出一包白粉状的东西。大哥满意地接过去，转而贪婪地吸食，神情似是痛苦又享受。

    向阳向外走去，不一会儿他便听见门外的警笛声与门内的错乱的脚步声。大哥大声地咒骂着他是叛徒，但双手早已被手铐拘束，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这一切都结束了。

    向阳闭上眼睛想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二

    一年前。

    地面上散落着玻璃碎片，东西都零落不堪，男人躲在阳台上吸烟，女人缩在沙发里抽噎。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凝重气氛。

    向阳一打开家门，便是这样的一幅景象。他却头都没抬一下，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。这对他来说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。自从他上高中以后，父母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。他早已习以为常。

    吱呀。房门被打开了。门口站着向阳的妈妈。

    她递给向阳一张纸，脸上犹是泪痕点点。

  离婚协议书。

  五个大字真正凸显眼前时，向阳愣住了。他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，只是如此血淋淋的真相披露时，太过骇人。他默默低头，缓缓而黯哑地说：“我尊重你们的决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三

    他来不及观察母亲的神情，只顾逃离那危险的家。满眼都是一片的黑，初秋的风猛烈又无情，横扫着向阳的心。恍惚间他看到了一家酒吧，叫忘忧。他移动脚步，踏入了酒吧大门。

    向阳走向吧台，说：“请给我一杯啤酒。”侍者笑了笑：“小哥，看你是新来的，不如来一杯我们店的招牌酒——‘忘忧水吧’。”向阳犹豫一会儿，但还是接受了侍者的提议。

    所谓的“忘忧水”，和平常的酒外观无二，但神奇的是，他可以使人感到迷醉，就像忘记了忧愁一般。向阳渐渐与那个侍者混熟络了，原来那个侍者是酒吧的老板。老板称他为小阳，向阳称老板为大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四

     一天，向阳看见了大哥往“忘忧水”里加了一小袋白如面粉的东西——是白粉！向阳反应过来，拔脚向门外跑去，却被大哥拦住。

  向阳正想拒绝，一阵头痛却不合时宜地袭来。他顿时全身瘫痪抽搐，感到头痛欲裂。

     耳边是充满诱惑的声音：“小阳，试一下吧，试了就没事了！”

     不要拿！向阳内心呐喊着。手却忍不住地伸向那包恶魔之粉。他夺下那包东西，迫不及待地灌进口中，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舒畅感通透全身。

     看着大哥得意的眼神，他明白，他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五

     他开始旷课，逃学，他打了耳钉，吸了烟，把自己打扮得与混混一般无二，但心中早已是支离破碎。他明白自己不该这么做，却在毒品的引诱下走进深渊。他想逃离，无奈“毒”字当头，禁锢得他透不过气来。

  他开始成为卖毒品的一员。每次交易成功后，看着自己手中红晃晃的百元大钞，他开始麻木了，“只要能赚钱，有什么不好的呢？”他想。

    把钱交给妈妈的时候，他看到了妈妈疑问的神色。他只是深深的把头埋进风衣立领里，以掩饰他因吸毒而骨瘦如柴的脸庞与因过度消瘦而深陷的眼眶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六

    妈妈病了，病得很严重。

    在妈妈晕倒后，向阳把妈妈送至医院，才清楚妈妈的病情。躺在病床上的妈妈，苍白如一个纸片人，似乎一刮风就会飘走。他记起了过往的种种，又想起了他如今的状况，他早已不是那个妈妈心目中的纯洁少年，而是沾染了毒品污秽的堕落天使。摩挲着妈妈手里的茧子，他懊悔着自己没早些发现母亲的病情。他在床前的水瓶里插了两只向日葵，代替自己陪伴着母亲。

    他没时间去陪伴妈妈，他要去赚钱，去赚违法的毒品钱。他不再理会钱的来源是否合法，他只要他妈妈活着。他比谁都努力地去接单，日日夜夜，出入于毒窟之中，没几个星期他就真的瘦如骷髅一般。

    但现实是残酷的，命运从来不会依照你的意愿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充满暖意的早晨，花都开得正茂，阳光也正好。可惜，向阳珍爱的那个人却走了。如一阵轻柔的风，毫无征兆地离去。向阳忍着泪，手中拿着母亲给他的一张字条。

    向阳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。

    泪水绝堤而出，向阳在医院的楼梯角嚎啕大哭，像小时候摔倒了一般。不过这次，没有人会再帮他拭去泪水，扶他站起来了。

  像是猛然想到什么，他止住了哭泣，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，尽全力向外奔跑，像在与自己的命运作斗争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七

    向阳走向警察局。

    “我有一个贩卖毒品的团伙要举报。”

    警局的人不以为然，“是哪里的？”

  “是一家叫‘忘忧’的酒吧。”

  “你有什么证据？”

    向阳不语，缓缓地拉起袖子。

    民警都吓着愣住了。

    那明明是一手臂密密麻麻的针口，令人发慌。

    向阳低下头，“我带你们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八

    他走进酒吧，一如往常地去交货。

    表面是平静的，可内心早已波澜骤起。

    他走出酒吧，不出他的意料大哥被抓了。

表面是平静的，可身体早已摇晃如筛糠。

“我终于解脱了！我终于能够在阳光下抬头了！”向阳反复地呢喃着。

    他跌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，十二点的黑衣是那么黑，但他似乎看见了一抹阳光，就照在他的心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九

    三年后，向阳从戒毒所出来了。他立刻奔去了花店，买了一株向日葵。

    他去到母亲的墓前，献上了那一株灿烂的向日葵。静静地伫立在碑前，凝噎不语。

    他在心里暗道：妈妈，你在天堂过得还好吗？我现在很好，你不必再担心了。

  正是风雨过后，花开向阳。

(本文获“禁毒有我 阳光前行”2015年广东省青少年学生禁毒征文比赛初中组优秀奖)

指导老师：邓秀玫